高考引发的回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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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6月7号，2023年的高考。不过，我的高考已经在去年结束了。

我同样没闲着，上午考完了大学物理，下午考完了选科体育，倒也对应了。晚上吃饭的时候，打开朋友圈，就被满屏的哀嚎给震住了。当时第一眼还心想，高考还没结束就来朋友圈抱怨，心也是真大，而且我好像也没加多少23届的学弟学妹啊？后来才发现都是同届的人在破防，打开网上流传下来的数学卷子一看。说实话，我一直相信自己已经放下过去这个心坎了，但看到题目思考一番过后，我还是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。头一次，那种所谓时代的残酷感，降临到我的头上。

那时

去年那个时候，我坐在考场里，外面阴阴沉沉的，看上去马上就要下雨了。昏暗的天显得教室里格外敞亮，显得多多少少有一种不真实感。我坐在正中央略靠前一点的位置，看着试卷发到我手上，五分钟的审题时间，等发到我到时候只有不到四分钟了，我熟练地粗览着题目，没有意识到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一切……或许是考前的备考已经让我麻木了吧，我简单看完题目之后就觉得难度只是中规中矩，除了图少了一点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异样感。

广播响了，开始答题。千千万万的考生，和我一样在这场当时我们所认为可以改变人生的考试上奋笔疾书。

一开始出现卡壳的是一道选择吧，总之是在第七题之前，是一道陌生的概念——质数的某某某，我记不太清了，这或许是我尽力去遗忘的结果吧。因为确实是没有讲过和练习过的题目，我很熟练地取舍后就跳过了……我不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，很多细节很多题目我都记不清了，我只知道我越往后越绝望，那一种窒息感让空调房里格外焦灼。跳过了一题又一题，绝望感一次次加深，这和我模拟那么多个月的考试完全不一样，它熟悉而陌生，但它又决定了那时我认为的一切。感觉那段记忆就跟空白一样，我记得我交完卷后，才意识到外面的雨早就下了多时了，隔壁考场有人哭晕过去了。

考前老师说，不管题目怎么样，笑着走出来。我确实笑着走出来了，僵硬着。回备考室路上的记忆也是一片空白的，直到回到备考室和高三楼教室，才逐渐清晰起来。可以明显感觉到，相比起考完语文，大家这次多了一点点消沉，不过还是有说有笑地吐槽，极力去避开这些话题，为了稳住心态。

那天晚上，我在宿舍给母亲打电话，说着说着，声音便有些颤抖，我极力压抑住这种悲伤，告诉她我数学考砸了。母亲好一通安慰，连向来严厉的父亲也一起，才好受了一些。

后面的考试，直到最后一科化学，都很好地完成了，也没有太受数学的影响，这种抗压考验也算是练就多时了。考完那天下午，全家开着车来接我，我那时才从网上知道，这次数学或许创造了“最难”的历史（虽然感觉和08年还是有点差距)。

数学一直以来都算是我的“薄弱”科目，不过平常历次考试也基本能上110以上，应该算中上等吧。现在想想，那时真的卵足了劲去学数学，常常用其他科目学习时间去刷题，就是为了给我的薄弱科目拉上一把，主攻中等偏难的题，就是为了保底120。其他科目我倒不怎么担心，甚至还能靠语文来拉个10来分，我至今还能想起倒数第二次模拟考试，我还进了班级前三，那时640就像掌中之物一样。但是最后这些努力基本用错了方向，新一卷命题组寻求选拔创新性人才，刷题补漏已经被淘汰了！中等题数量被删的少得可怜，那么多日日夜夜的刷题，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。

遗憾吗？遗憾，错付的感觉不可能不遗憾；失望吗？失望，背刺的痛苦不可能不失望。

但，那又怎样呢？考都考完了，该往前走还是得往前，不是吗？所以，那时的事又关我什么事？

这时

我已经是一名大学生了，过去了这么久，很多那时的感受也已经记不清了。若不是今天看到朋友圈里溢出屏幕外的怨念，我应该还在思考明早和中午吃些什么好。只不过，往往对比给人带来的伤害才是最大的，我很羡慕这一届考生，也正是这种羡慕，如同毒药一般侵蚀着我。一年前尽力去遗忘的事，现如今一个个显现在脑海当中。

为什么去年数学这么难，为什么今年简单不少；为什么我会一直纠结这些，为什么我没有保持那种强大的平常心？越这么去想，就越觉得遗憾。哪怕今天的物理考试发挥得不错，哪怕今天的乒乓球考试没有失球，哪怕我还是如愿学了医（痛失5+3和八年制)，我总想得到更好的，我总是如此的贪婪，总想着天时地利人和，总想着风调雨顺万事大吉……

我一直靠写文章来与自己和解，这一篇也是同样的，今天晚上和高中同学微信聊天，聊起了高一时候的往事……原来那个谁和她表白了啊，原来门口黑板上写的小诗是被擦去了啊，原来垃圾桶是被一起丢进回收站收走了啊……快乐的时光和记忆总是在失落的时候突然出现，给予自己和解的力量。

那两个半小时，是窒息的，但，并不是致命的。不管怎么说，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，比起去抱怨过去和时代，不如想想接下来要考试的系解怎么不挂科吧 。

当然，这并不影响我依旧厌恶那时搞创新的高考命题组，也不影响我认为制度尚需改进，妥协并不是向不圆满罢休，而是同命运和解。

最后

祝高考顺利。

最后修改：2023 年 06 月 08 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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